第852章 鱼钩还是鱼饵(1 / 2)
千香楼的四方厅和外面长廊只有一排雕花木门相隔。
秋长歌出来,被外面冷风一吹,看着白茫茫的冰封雪湖,整个人瞬间就清爽了起来。
里面人太多,气息太杂,让她有点难受。
秋长歌出来不久,雕花隔门再一次被人打开,她抬眼看着跟着出来的萧霁,微微惊讶:“你怎么也出来了?”
萧霁:“里面太吵了。”
本就不算宽敞的露天长廊因他一来,瞬间就觉得狭窄逼仄起来。秋长歌往后退了几步,给他挪了挪位置,结果对方凤眼幽暗,步步紧逼,直接将她逼到了墙角。
她水眸微睁,伸手拦住他,抿唇说道:“你做什么?”
萧霁微微低头,俯身看她,凤眼微眯地闻着她身上的气息,犹如占有欲极强的兽王,要将自己的所有物染上自己的气息,警告其他的兽类,否则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。
他伸手,指腹摩挲着她雪白的脸颊,低声吐气道:“你和昨日不太一样。”
秋长歌:“……”
提起这事,她就有些恼怒。昨日除夕,见他在夜里孤苦伶仃一人,一时心软被他钻了空子,累的她今日嘴唇还没好呢。
“不愿意说话,还是懒得说?”萧霁被她瞪了一眼,低低愉悦地笑出声来,指腹有些着迷地摩挲着她的脸颊,怕她肌肤嫩,留下印子,大手往下移,掐住她的后腰。
两人近的气息交融,鼻尖相抵。
秋长歌被他身上霸道侵略的气息扰的有些心烦意乱。诚然萧霁长得俊美,身材高大劲瘦,肌肉块垒分明,上手就知道力度有多强,确实是她的菜,但是这青天白日的,一墙之隔还有萧家的人,她还不至于那么色令智昏,臣服在他的美男计之下。
萧霁见她不甘示弱地瞪他,知晓美男计失败,低低笑了一声,声音沙哑柔软,带着几分的蛊惑:“秋娘子可真是铁石心肠啊,刚才里面那么多郎君为你孔雀开屏,只求你看一眼,你一个都不看,难道是家中还藏了别的郎君吗?”
他大掌摩挲着她柔软无骨的细腰,掌心炙热,像是要将她融化一般。若非是白日,若非是在外面,他决计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她。
一旦尝了她的味道,只要一靠近她,他就有些不能自控,萧霁觉得这女娘应该是在他身上下了降头。
秋长歌知道他心眼小,但是不知道他心眼这么小,冷淡说道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不过今日听到的两桩事都很有趣。大公子不觉得有趣吗?”
萧霁凤眼微暗,哑声道:“娘子说说看。”
对她,他有的是耐心。萧霁盯着她粉淡的唇瓣,见唇瓣昨日被他吻破了,如今还没有全好,顿时有些恼怒。昨日是他一时失控,日后成了亲,他会克制,不会只吻她这一处的。
秋长歌努力忽视着他炙热幽深的凤眼,盯着他高挺的鼻梁,压低声音吐气道:“凤凰木这一局确实很高明,编一个天降祥瑞的故事,只要樵夫将凤凰木卖了出去,为了这凤凰木不砸在自己手里,后面的人也会谎称自己梦到了凤凰真身。
况且那凤凰木上面的香气有些古怪呢。何况谁会愿意承认自己不是天选之子嗯?人人都梦到了凤凰真身,就算有个别人没梦到也不会承认的吧。
如此一传十,十传百,传的人多了便成了真的。如此天降祥瑞的事情传到了盛京,如何不被有心人利用。
现在那块凤凰木应该被送进了宫里吧。公子觉得这是祥瑞还是要命的鱼钩?”
她笑盈盈地看他,吐气如兰。
萧霁大掌陡然收缩,将她扣紧在自己怀里,凤眼幽暗地说道:“七娘以为呢?”
她一眼就看破了他设下的这一局,没错。所谓的凤凰木不过是他编的一个荒诞无稽的故事罢了,但是说的人多了,假的也就成了真的。
这世界本就是如此荒诞不是吗?
“是鱼饵呀。”她微微一笑,“水太深了,撒点鱼饵才能引出大鱼来,鱼鱼相斗,岂不是很美妙?”
她说着脸上的笑容消失,因为萧霁没有否认,这也意味着凤凰木确实是他做的局,这个局要网的是帝宫里的鱼。那么他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。
她本该想到,他的身份绝计没那么简单。
到底会是什么人,能让官至一品、权倾朝野的萧老太爷小心翼翼藏匿了十多年,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,怕招来一丝一毫的注目?
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身份,只要张口就能让老太爷点头娶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娘,能在萧府内大兴土木,能让萧家老太爷用那种慈爱、敬畏且愧疚的眼神看他?
不仅凤凰木,就连死去多年的仁帝、民间关于先太子的流言重现,这些应当都是他的手笔吧。
萧霁,就是传言中那个死在藩王之乱中的先太子,被萧家老太爷藏匿在这盛京城内十多年,一点点的长大成人。
所以他亲族死绝,只剩下夺他皇位的叔父和觊觎他皇位的堂兄弟们。所以他身边能人异士众多,还有祖上传下的万贯产业,所以他满身戾气,投身黑暗,因为他本就在黑暗之中。
秋长歌脑海中的脉络一点点地清晰,点亮,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隐藏的副本,原来他这一世的戾气源于此呀。这戾气确实足以冲天,毁灭一切。
若非她一直是旁观者的心态,若非她脑海中时时刻刻都在解读着萧霁,她恐怕看不透他的这层身份。
也是因为,他没有想过瞒她吧。
萧霁呼吸急促,看着她微微震惊的神情,知晓她猜出了一切,他呼吸炙热,心脏似是被人捏住了一般,紧张、刺激、兴奋乃至生出一丝隐秘的快感。
他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,将她嵌入自己的怀中,哑声道:“你真是上天给我的惊喜。两个月太漫长了,我想明日就娶你。”
他要她的身,她的心,她的思想,她的呼吸,她的一切,他第一次这样渴望一个人,想要掠夺她的一切,让她成为他的,独属于他的。
他一定是孤独了太久,所以这样亢奋,这么激动。
这么多年了,她是第一个看穿他的人。所以她得里里外外都要成为他的。
秋长歌腰被他勒的生疼,见他目光炙热疯狂,用目光一点点地侵入她,身子忍不住轻颤,真是疯了。大白天的,他到底发什么疯。
她眉尖皱起,推着他,说道:“你松开。”
萧霁目光幽暗地看她,哑声道:“那你亲我一下。”
秋长歌偏过头去。
萧霁抿唇道:“那我亲你一下。”
他话音未落就低下头,炙热的薄唇埋进她的锁骨间,将一个深吻落到了她的衣裳里面。
秋长歌被他吻的身子轻颤,眼眸微阖。
“大哥,你们吹够冷风了没?”萧璧的声音隔着雕花木门传来,“人家来喝茶看胡姬跳舞,你们倒好,要是吹冷风干嘛不待在家里,出来花这冤枉钱做什么?”
萧霁吻到了人,见她并没有特别抗拒,心情极好,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裳,转身打开雕花木门,进屋去了。
秋长歌站在长廊上,扶着栏杆,这才觉得呼吸顺畅起来。她看了看自己的领口,见他是吻到了锁骨深处,隔着衣服看不出来,脸颊微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