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7章金銮劫变(1 / 2)
暮春的风卷着柳絮掠过紫禁城角楼,却吹不散宫墙上凝结的血色。
南岭王的叛军已将午门围得水泄不通,鎏金铜狮的双眼被箭矢射得千疮百孔,宛如泣血。
贤妃陆锦陌扶着雕花栏杆远眺,指尖捏着半片碎玉
——那是今早从大皇子萧承诺书房暗格里“意外”搜出的南岭王亲军腰牌碎片。
“娘娘,陛下召您去金銮殿。”宫女清翠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陆锦陌低头看了眼腕间的羊脂玉镯,镯身那道细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,像极了端妃画像上的那只。
她轻轻扯了扯袖口,将玉镯掩进繁复的织锦里,唇角勾起一抹晦涩的笑。
金銮殿内,皇帝正对着舆图皱眉,案上搁着南岭王的“清君侧”檄文,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人眼眶生疼:
“端妃暴毙之谜、莞妃病死之冤,皆系贤妃一党所为……”
大皇子萧承诺跪坐在左侧,玄色锦袍上绣着暗纹盘龙,却掩不住眼底的急切。
“父皇,骠骑大将军手握重兵多年,如今又纵容幺子陆锦棠私调边军,分明是要——”
“住口!”皇帝猛地拍案,烛台上的牛油灯剧烈摇晃,将他眼角的皱纹照得如刀刻般狰狞。
“贤妃父去年被流放,前几天才奉朕的旨意继续去镇守雁门关,而陆锦棠?你怎知他不是来救驾的?”
贤妃陆锦陌适时踏入殿内,广袖轻拂间,一枚鎏金步摇轻轻晃动。
她跪地叩首,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惑:“臣妾听闻南岭王以端妃及莞妃之名清君侧,心中实在惶恐。
当年莞妃姐姐骤然病逝,臣妾也觉得事有蹊跷,曾暗中命人调查,才得知莞妃姐姐没死……”
萧承諾的眼神骤然一凝:“你说什么?”
陆锦陌抬头,目光与萧承诺相撞。
后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却很快被忧国忧民的神情掩盖。
她指尖微动,翡翠立刻呈上一个檀木匣子,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书信:“这是臣妾昨日在长春宫旧物中发现的,竟是莞妃娘娘当年写给臣妾的密信。”
萧承諾颤抖着翻开信纸,莞妃那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:“……岭南贡的荔枝,陌妹妹记得给大皇子留些,他最爱这个……”
落款日期,正是她“病逝”前三日。
萧承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
——岭南贡品向来是皇子们每季月初才能分得,而莞妃“病逝”那日,萧承诺房里却摆着整整一筐新鲜荔枝。
那时候他虽然才十一二岁,但是因为母妃死的早,很是有些胆小,好像是贤妃一直把他当做亲生儿子照顾……
“大皇子对莞妃姐姐的孝心,臣妾一直颇为感动。”
陆锦陌的声音如浸了冰水的丝绸般,“只是不知,当年那些荔枝,可是南岭王特意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?”
陆锦陌猛地转头,恰好对上萧承诺惊恐的眼神。
当年自已为了得到父皇的重视,极度孝敬最得宠的莞妃娘娘,并且和莞妃的父亲南岭王达成了一些协议,贤妃怎么知道的……
殿外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,一名侍卫浑身浴血地闯进来:“陛下!镇北将军陆锦棠率三万边军已到神武门,正与叛军厮杀!”
“好!”皇帝拍案而起,却在看到陆锦陌时突然顿住,目光落在她腕间露出的半截玉镯上,“贤妃,你这玉镯……”